君书。

【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玖


再次清醒过来时,入眼是明晃晃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又一次得救了。

脑子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一阵又一阵的钝痛,我慢慢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青铜门,青铜树,人面鸟,解良,闷油瓶…

对了,小哥!小哥怎么样了!

再也顾不了许多,用力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一脚踹开被子,忽略掉又开始渗血的满身绷带,赤着一双脚急急朝门外冲去。

“吴邪!”
随着一声爆喝,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拼命挣扎,甚至挥起拳头朝那人的面门直直砸下,却在中途被硬生生地截住,然后火辣辣的刺痛感自脸颊传来。

“清醒了吗?”
目光所及是小花盛怒的表情,还有高高扬起的手,以及胖子担忧的神色。

“哑巴张没事,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倒是你,一身伤还到处乱跑,不要命了?”

“就是啊花儿爷说的在理,你他娘的瞎跑什么?这万一有个好歹,你让咱俩怎么跟小哥交代?”

“我…没事。”

看着两人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没有大碍了,而我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大事,本来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起都起不来的,但这次竟然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伤口恢复的速度之快着实令我惊讶,什么时候我也有闷油瓶那样变态的体质了?

“我感觉还好,带我去看看小哥吧。”

“整天小哥小哥的,咋不见你那么惦记胖爷我呢?”
胖子甩来一个他自认为嗔怪妩媚的眼神,我本就空荡荡的胃差点呕出酸水来。

挤兑归挤兑,在千叮咛万嘱咐我控制好情绪后,小花和胖子到底还是一左一右地扶着我朝另一个病房走去,跟两大护法似的。

推开门,就看到闷油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在搀扶下走过去坐到他的床边,理了理他墨黑的发,发现本就苍白的脸被衬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这人,怎么会那么瘦?
指尖滑过他盈盈似远山的眉,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继续往下,是他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没有血色的的唇。
我近乎贪恋地望着他,多怕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转眼就消失不见。

我趴在床沿,胖子和小花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还贴心的为我带上了门。
不由弯了弯嘴角在心底默默谢过这两位老友,随即愈发放肆地盯着闷油瓶直瞧。

生怕我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

鼻端萦绕着隐隐的桂花香,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引的人昏昏欲睡,而我的身体虽说恢复了不少,但终究还需要时日慢慢养好。
抵不过阵阵上涌的疲倦,我撑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要睡过去。

睡意朦胧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脸,我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往脸上乱抹,想赶掉这打扰我睡觉的始作俑者。

可下一秒,我的手却被一股力道不失温柔地握住了。

那样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我连忙抬头去寻那人的眼睛,然后就在那般古井无波的墨黑色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慌慌张张的模样。

明明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眸,我却看到有细碎的微光闪烁,深邃得令人着迷,像是倒映了漫天的星河。

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魔怔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闷油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手覆上我的发顶:

“吴邪,别哭。”

直到这时我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泪流满面,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不断朝外晕染开去。

“吴邪,我在。”

这淡淡的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我由小声地抽噎转而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舌头也终于捋直,想起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诚惶诚恐和梦境中令人心碎不已的画面,极度的不安全感将我包围,我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

“张起灵你他娘的混蛋!什么狗屁十年!老子才不稀罕!你他娘的活该被雷劈!什么破青铜门!老子不照样把你弄出来了!不然真信你鬼话老子她娘的就是个给你收尸的!老子才不要你苦逼兮兮地替我守门,你他娘给老子好好活着就成了,啊!”

一顿咆哮之后,心里总算舒坦了点,但爆发完之后我不由得一阵心虚:

他娘的我刚竟然骂了倒斗一哥?还在他名字后面跟了那么多脏字?完了完了自己是爽了,这离被小黑金劈死也不远了。

我这厢碎碎念着,气势也矮了不少,想起自己刚哭得梨花带雨的蠢样还像个娘儿们似的义正严辞地控诉闷油瓶,这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我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闷油瓶,却发现他温和了好看的眉眼,收敛了全身的寂寞与清冷,只余淡淡的温柔缓缓流淌。

“吴邪,我回来了。”

眼角又开始泛酸,我胡乱地抹了两下,视线因着泪水而有些模糊不清。
眼前的人只剩下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叫人看不真切。

但我却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闷油瓶慢慢环过来的手臂,随即一个用力,我便跌进那样一个日思夜想的温暖怀抱里。

很瘦,全是骨头,磕得我浑身都痛的要命,可我却更用力地回抱住他。


——t.b.c
文/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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