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

【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捌




“小哥!?”
我一惊,焦急地唤着他,其他人也立刻围了过来查看闷油瓶的情况。

“此地不宜久留,哑巴现在又昏过去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小花说的在理,再留在这青铜门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顾不得肩上的伤口,我坚持背起闷油瓶,不由自主地又望了一眼身后神秘的青铜巨树,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留在这里的念头。
我赶紧摇了摇头赶走这破想法,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沿着原路返回时,虽然背上多了一个人,但我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闷油瓶似乎因失血严重陷入了昏迷,这不免让我有些担忧,于是迈开的步子不觉又大了些。

“天真,你他娘的赶着投胎呢!”
我有些好笑地看向一旁喘得不行的胖子,“他娘的叫你减肥你不听,这下可好了,累不死你丫的!”

哪知这货拍拍肚子上的一圈肥肉,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吴同志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连只苍蝇都拍不死,改天叫小哥给你炖个鸡汤好好补补。”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闷油瓶系着个围裙,一脸面瘫的站在厨房里煮着鸡汤的样子,脸色变了几变刚想吐槽回去就听见小花陡然拔高的声音:“不好,门要关了,快走!”

我连忙去看,果见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在慢慢变小。

再顾不得许多,卯足了劲拼命向前跑,终于赶在最后一刻顺利离开。

还来不及喘匀一口气,人面鸟再次凶狠地张大了嘴巴,“干他娘的!!”

又是胖子第一个冲出去,拿起火焰喷射器开始疯狂地扫射,可是人面鸟前仆后继,队伍很快被分散开来,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而我背着闷油瓶,胡乱地挥着刀,实在躲不过的或是冲着闷油瓶来的攻击只能硬生生地用身体去抗。
一只人面鸟尖锐的爪子深深地抠进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感觉肠子都要被掏出来了,鲜血流了满地,拿刀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嘴里溢满了铁锈的味道。

可是,单手用力地掂了掂,我怎么能倒下!?

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顾不得擦去嘴角的痕迹,刀锋狠戾地一削,那鸟头愣是被我斩了下来!

重重地喘着粗气,眼角余光瞥见解良被一只人面鸟叼住了脖颈,暗红色的血不要钱似地汩汩向外流。
他觉察到我的视线,竭力张大嘴吧,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喊叫,使得伤口愈发撕裂,可即便如此,他那带着强烈求生欲望和苦苦哀求的眼神也清清楚楚地在对我说:

救救我。

我恨不得立马转身相助,然而一向竭尽所能,不顾个人安危去救人的我这次却生生停住了脚步。

我不能转身,如果背对面前的怪物势必让闷油瓶陷入危险的境地,如今他昏迷不醒,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我都不敢铤而走险,置闷油瓶于危难之中。

我吴邪不是什么圣人,我也有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我背上沉甸甸背着的,不仅仅是重伤昏迷的闷油瓶,更是我一生的执念。

我要将这个人平平安安地,毫发无损地带出去。

视线因大量的失血而逐渐变的模糊不清,我一手执着刀,一手托着闷油瓶,再没有多余的手可以去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

伤口很疼,手脚都变得冰冷,摇摇晃晃的身体几乎就要站不住,可我眨了眨眼还是努力忘向解良,希望他可以看到我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歉意和愧疚,还有毫无悔意的坚决:

解良,对不起,要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天宫里,甚至连把你的尸骨带出去都做不到。

我看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血污也挡不住他眸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绝望和不甘。

解良或许也知道我已决心护住闷油瓶而不救他,竟然不管不顾地嘶吼出声:“吴邪!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张起灵各个不得好死!”

叫喊声突兀的停住,咔嚓一声,是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解良被残忍撕裂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我的脚边,隐隐甚至有细细的血管连着断处。

不远处解良没有头的尸体被人面鸟长长的喙疯狂地蹂躏着,细密的尖牙不断翻搅着皮肉,人面鸟一对泛着诡异青光的眼珠似乎在向我无声地炫耀。

我一边挥舞着短刀,视线却再也无法从地上移开,一阵透骨的寒意从紧靠的头颅中传来。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解良的眼睛,那个曾经救了我一命,甚至几个小时前还冲我腼腆微笑的年轻人如今通红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满是浓烈到难以忽视的怨恨,半张的嘴似乎还在叫嚣着恶毒的语言。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是挥刀的手却愈发坚定决绝——

没有关系,所有的怨恨,我都接受,是我放弃了你,所以都由我来承担。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样从成群的人面鸟中杀出一条血路,也不记得是怎样背着闷油瓶一步步走下长白山,更不记得小花和胖子去了哪里。


我只记得伤口很疼,像是寸寸绵延进骨髓的痛,明明一秒钟也坚持不了,可打在脖颈后微弱清浅的呼吸好像给予我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忘记了痛楚,只紧紧托起背上的那个人,像是托起了整个世界。


——t.b.c
文/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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