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

【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伍拾捌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五六点的光景了，还未走进家门，便是一股饭菜的诱人香味扑鼻而来，再而是父母踢踢跶跶穿着拖鞋跑来开门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阿姨好。”

  

“小邪啊，回来了？诶，咱们小花也在呢，快快，进屋再说！”

 

母亲拉着我和小花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关心的话，她手心粗糙的茧磨的我有些疼。

 

我挨着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坐下，他朝我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竟没有多说只言片语。我一时有些尴尬，心知这老头子是在跟我怄气呢！毕竟我大半年没回过家不说，电话也是屈指可数，老人家心里会有疙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是我爸这样的老顽固。

还好二叔出来打圆场，问了问我这几个月来的近况，加之老妈和小花从中调剂，我爸终于摘下了老花镜冲我笑着摇了摇头，半是嗔怪半是心疼：“小邪啊，以后记得多回家看看。”

 

我赶紧挺直了腰背连连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天真无邪式笑容给我爸殷勤地递了杯茶，老爷子这才终于笑开。

母亲没说几句就回厨房忙活去了，不出一个小时，便是满满的一桌佳肴：红烧排骨、可乐鸡翅、西湖醋鱼…全是我爱吃的。

  

“小邪啊，看你瘦的，多吃点多吃点！”老妈不断往我碗里夹着菜，几乎都堆成了小山，“妈，你也吃。”夹了一筷子肉放进母亲空空的碗里，便低头扒饭。

母亲的手艺还是那样好，和着家的温暖成了记忆最深处的柔软，我恍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被人欺负，母亲都会递给我的那一块甜甜的桂花糕。

酒过三巡，我正惬意地剃着牙打算再战他个三百回合，胃却猛地一阵绞痛，“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杯子碰撞的声音，父亲和二叔谈笑的声音，母亲劝酒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我望着那一地污秽，恶心的感觉再次上涌，顾不得满桌人惊讶的表情一个箭步冲进了洗手间，直接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眼角满是呛出来的生理盐水，我撕心裂肺地咳着，差点就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恍惚间，似乎有双手在我的背后轻拍，紧接着一杯温水便递到了手边。

我冲小花扯了扯嘴角，接过水一饮而尽。

 

“好点了吗？”

不轻不重的力道持续打在脊背上，先前翻涌的恶心感终于压下去了不少，我站起身拿了条毛巾把嘴角残留的呕吐物擦干净，又洗了把脸，这才跟着小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小邪！怎么样，没事吧？”

母亲毫不掩饰的关切映在脸上，“怎么突然就吐了？是不是生病了！？”焦急的语气无声催促着我的回答，父亲和二叔的眼睛也紧紧盯在我身上，我的手心被冷汗打湿了，恨不得下一秒就夺门而逃，却不得不站在原地承受着家人如芒在背的目光。

 

“小邪这段时间胃不太好，大概吃的太油腻了，胃受不了。”

小花瞥了我一眼，面不改色地就扯了个谎，我立马心领神会，赶紧接上话头：“是啊是啊，我回去吃点药就没事了。”

 

“你这小兔崽子那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一会回去了赶紧吃药知道吗！”

母亲踮起脚揪着我耳朵唠叨，我故作委屈地把一张脸皱成一团，“哎哟哎哟”地直叫唤，这才逗的老人家重又笑开，而父亲脸上凝重的神色也终于散去，一大家子人再次热闹了起来，只是二叔不经意间看向我的目光带了些许意味深长。

等到邻里家常终于唠完，我和小花辞别父母回到吴山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十点的光景了。

我走进家门，连灯都懒得开，直接就瘫在了沙发上，身体很疲惫，他娘的这就是被掏空的感觉吗！？

  

“啪。”

跟在我身后的小花打开了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身上，叫人昏昏欲睡。

“吴邪，去睡吧。”

迷迷糊糊的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细碎的发拂过脸颊，带起一阵微痒。

嘟囔着挠了挠，侧过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所有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走，连抬根手指都不愿意。

 

  “小邪，在这里睡要着凉的。”

 

叹息般的声音愈发催人入眠，眼皮越来越重了，像是灌了铅一般叫人睁不开，明明只是去吃了顿饭，却比下了趟斗还累。

小花温和的嗓音还在耳边说着些什么，但很快就远去了，朦胧间似乎听到一声叹息，然后身上一重，估计是小花把被子搬了过来。

闭着眼在那儿乱想，意识逐渐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隔着被子直往身体里钻，我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是毒瘾。

 

 

ps：小哥大概还有两章回归

 

——t.b.c

文/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