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伍拾贰
之后的日子,我就一直被束缚着双手双脚不知白天黑夜地关在那个实验室里。
好在他们只是抽一点我的血,没有再给我注射张家族人那被终极影响的血液,所以除了手臂上针眼越来越多,整个人因为长时间靠营养液吊着而身形消瘦以外,也没有太大的痛苦。
最令我心安的是,那只原本以为失去了的左眼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转好,他娘的张子墨这小子给的石头那么厉害?
被张海客扎的鲜血淋漓的手臂也已经慢慢开始结痂了,期间来“探望”我的那个老头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伤,但没多说什么,多半是默许了张海客的行为。
那次他俩一起来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那糟老头压低声音对张海客说了一句:“别玩死就好。”
还真他妈把老子当玩具了!?
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简直成了个造血机器,隔三差五地就被抽去一大瓶血,整个人因为失血严重时常昏迷。
闭上眼睛前是明晃晃的实验室,睁开眼睛后还是明晃晃的实验室,当真是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他们拿我的血做了什么用处,只是从偶尔来“探监”的长老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自己的血似乎对张家人起作用了,缓解了他们身上的青铜化,所以张家人就更加变本加厉的索取我的血。
但说实话,我很惊讶自己的血竟然有这种功效,心里隐隐盘亘着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会有变故发生。
至于张海客那小子,变着法子给我添堵,最近又想出了一个损招,只要没人的时候就把实验室里的灯全关了,而我就置身于这样一片浓重的黑暗和寂静之中。
长时间的黑暗的确是可以把人给逼疯的。
起初,当我我睁大了眼睛望着浓到化不开的黑,耳边似乎会响起血尸“桀桀”的笑声,尽管知道这是过度失血和环境氛围给我造成的幻觉,但我我还是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用力甩着脑袋想要逼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却会在下一刻,对上血尸黑洞洞的双眼。
我在瞬间就惨叫出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大脑也因为缺氧而一阵阵的眩晕。
心里总是会涌起极度的恐慌和焦灼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习惯了黑暗,大概是麻木了吧,甚至还享受起了这种感觉。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于是我放肆地在心里描摹着闷油瓶的样子,想象着他微凉的掌心贴在我脸上的感觉,和那个在戈壁滩上的晚上他眼中倒映出的满天星河。
我也会想起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的胖子;想起翻手覆云雨的小花;想起嘴角永远带着笑意狂放不羁的黑眼镜;当然,也会想起潘子那首声声泣血的红高粱。
我回忆着过往的种种,不是没有想过被囚禁至死的可能,可我挣扎反抗的念头却随着时间被这片黑暗和寂静一点点消磨殆尽,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其实已经死了,只剩肉体还要承受着人世间的万般苦难。
时间滴滴答答地从指缝间溜走,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突然被和煦的阳光充满,身上也被照的暖洋洋的,耳边流淌着溪水潺潺的声音,鼻端也萦绕着青草的芬芳的香味。
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生机勃勃的草坪,我伸出手,便有几只漂亮的蝴蝶便带了缠绵的意味绕着手指打转。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无比的空气,突然看到不远处胖子在同我招手:“小天真,快到胖爷这边来!”
他身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还是万年不变的连帽上,仰起头望着天空发呆。
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撒开丫子朝他们飞奔过去,却怎么也无法缩短彼此间的距离。
我看到闷油瓶淡漠的眼神淡淡向我望过来,然后他的表情变的越来越悲伤,即便隔着这般距离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愧疚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可闷油瓶眼中的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砸进泥土里,最后消失不见。
我猛地醒过来,却因为刺眼的灯光不得不重新闭上。
梦里心痛的感觉还徘徊在脑海中,我听到张海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三爷做什么美梦呢?笑的这么开心?”
喉咙突然被一双手狠狠钳住:
“吴邪,你知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
——t.b.c
文/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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