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

【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捌拾贰

 

 

另一个同伙此时也反应过来,我矮身躲过他的偷袭,右腿一个横扫将人绊倒,随即拧断了他的脖子。

解恒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他捂着双眼满手是血,而张海客不知什么时候缓过神来,就这几秒的功夫,他竟然用另一只手再次拿起了枪抵上吴邪的太阳穴。

我望着两步开外的黑金古刀,僵直的站在原地,眸色又深了几分。

张海客放肆的笑声连同他刀子般的话语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张起灵,你不知道吴邪被人割过喉吧?就,就解恒那小子干的。”

 

原来你脖颈上的伤是那么来的,吴邪。

 

“拜吴邪所赐,他弟弟死在天宫,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替我把所有的恨意都背负在身上,日日自责夜夜伤怀,承受着那么多人的恶意却还是努力地对我笑,吴邪。

目光不曾移开张海客的脸,手却精确无误的掐着解恒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解恒涨红了脸,死死扣住我的手,最后两眼一翻,死了。

 张海客已经陷入了癫狂,脸上笑容愈发瘆人。 

 “张起灵,你知道吴邪为什么怕针吗?青铜树的汁液可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开始我还想感谢他呢,可结果呢?要不是因为他吴邪,我妹妹又怎么会死!”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张海客对吴邪恨之入骨,可我却因为年少的交情和过去的救命之恩,自负的认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人的心性,把吴邪所有的反常都归咎于终极的影响。

我想起塔木陀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吴邪惨白的脸色,无法想象当时的吴邪该有多心寒。

如果我不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再多问一句,是不是能够让你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地向我倾诉呢?吴邪。

   

“但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是他吴家小三爷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给老子磕头,求老子给他海洛因!”  

  

怪不得,怪不得吴邪什么也不肯说。 

他那样要强的一个人,我根本无法想象当自尊心被药物驱使着低下高傲的头颅,那咬着牙的哀求里究竟藏了多少血泪;而在那样漫长无望的黑夜里,究竟要如何才能熬过噬骨的痛。

我深深痛恨起自己的无力,为什么那样的时刻,我从来都不在?!

 

枪口偏离吴邪的一瞬间,我一脚踢飞了张海客手里要命的东西,整个人微不可察觉地颤了颤,随即更加坚定的拿起黑金古刀。  

“我他妈真的被吴邪笑死,就刚刚,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喊小哥!真以为你张起灵是神救得了所有人!?也不知道他毒瘾发作的时候这个所谓的神在哪里逍遥快活!”  

张海客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我,嘴角咧得更开:“你们两那点事真以为没人知道么?你们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痛,自是要你们百倍奉还!”

  

随着钝器没入皮肉的沉闷声响,张海客终于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将张海客狠踹出去,他的后脑勺直直撞在了一截凸起的钢钉上,霎那间鲜血四溅,只剩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重重喘了几口气,我顾不得满手粘腻的血,连忙将吴邪搂进怀里。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刀口,右腿怪异地扭向一边,惨白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 

吴邪陷入了深度昏迷,即便是刚才被砸断腿的痛苦也没有激起他半分反应,我握住他的手,翻涌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朝我席卷而来,他指尖冰凉的温度顺着我的掌纹一点点爬进血管,漫上胸膛,最后悉数缠绕上心间。  

我想起那天吴邪带着笑的眼睛和柔软的唇角,怎么都无法将那个沐浴着阳光充满朝气的人和眼前这个联系在一起。 

 他无声无息地躺在我怀里,时间好像又倒回到在塔木陀的时候。  

那时我也是像现在这样抱着满是伤痕的他怀着绝望而破碎的心情等待着命运给我最后沉重的一击。  

  

我一直以为,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吴邪会过的辛苦。却从未曾想到他遭受了怎么样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如果我没有离开,也许我就能护好吴邪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奸人所害;如果那时我没有被救下而是死在张家的祭台上,也许吴邪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如果我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将额头轻轻抵上吴邪的,任凭心里的苦涩如潮水般漫延。 

 

“张起灵,你他妈是干什么吃的?” 

 解雨臣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可我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说的没错,即便我在吴邪身边,也根本没有本事护他周全。  

 

我抱着吴邪站起身,脚步像灌了铅般沉重。  

这个人怎么这样轻,轻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这个人怎么这样重,重的好像承载了整个世界。

 

 

——t.b.c

文/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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