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

【瓶邪长篇】蹀躞千里

此为伍拾叁

 

 

张海客这一下用了死力,痛苦的窒息感瞬间充满了脑袋,我眼前猛的一黑,差点就这么昏死过去。

还好那小子及时松了手,我偏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胸膛剧烈起伏着,多日的囚禁加之体能的瞬间消耗让我连瞪眼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神情都用上了七八分的力气才能表达我心中的不满,我又咳了两下,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他妈…什么意思?!”心中的疑虑更甚于气愤,我望着张海客满脸的怒容,搞不清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他也终于平复了情绪,语气不再那么咬牙切齿,只是仍带了急切:“说,你到底在青铜门后面看到了些什么?”

 

我被他这一问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尴尬了吧?

再说了我这些日子都被关在这里,手脚都被牢牢锁着,哪来害人一说?

 

脑子里闪过这几天频繁的抽血,虽然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拿我的血做了什么,但心里隐隐还是有了计较:如果仅仅是为了试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血量,如果我的血没有任何用处,那就更不需要天天抽取。

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张家人多半把我的血入了药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作用,结合张海客刚才说的话,难道,失效了?不,一定产生了更严重的影响。

我这厢脑子里转过无数个画面,张海客见我默不作声,火气又上来了,一把揪住我的领子:“说!”

 

我瞅着他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冷笑一声沙哑着嗓音开口,言语间极尽讽刺:“难得见你情绪波动那么大啊,怎么,是死了爹啊还是嫁了娘啊?”

谁知话音未落,这小子一拳就砸我脸上了,鼻子里一股热血上涌,操,打人不打脸啊!

我龇牙咧嘴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也懒得再搁这儿装大爷:“操你妈的你小子到老子这找乐子来了!?那什么狗屁终极,老子不是早就说过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话毕便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

 

他娘的这小子到底抽什么疯?

要是老子真的知道那劳什子终极的秘密,还用得着在这受罪么?

 

说实话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守口如瓶,只是梦境里看到的东西根本没涉及多少与长生有关的,更何况,我早就交代了无数遍青铜门里的青铜树,也将梦境里的大部分内容告知了张海客,除了那块保命的玉石。

能说的都说了,偏偏又被认定是没有价值的信息,怪我咯?更何况,实验的失败完全是张家人自己的错误,凭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莫名其妙被当成小白鼠抓过来,现在实验出问题了,还有怪试验品的道理?

 

我的态度很明显又把张海客惹毛了,不过他憋着口气,改了强硬的态度打算来软的,竟然满脸冰霜地给我打开了手铐脚铐:“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突如而来的自由让我愣了半秒,费力地从实验台上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娘的躺了这个把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别说走路了,估计站起来都有问题。

  “考虑的怎么样?”

张海客的声音跟催命一样又在耳边响起,我叹口气抬头无辜地望着他:“我是真的不知道,对不住啊。”

 

张海客的脸色变了又变,居然还是奇迹般地忍住了,口气甚至还带了点服软的意味:“小三爷,你再好好想想,这买卖你不亏。”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妹妹也被终极影响了,本来你的血起了作用也没什么副反应,所以我们就投入了使用,没想到情况却突然恶化,”

张海客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快死了。”

张海客的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在我的心里泛起多大的波澜,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根本不把老子当人看,现在出问题了,又跑到我这来求爷爷 告奶奶?

 

我心里的确有怨气,但难得看到张海客这小子有些慌乱的模样,还不至于罔顾人命,只是我确实也束手无策,能做的只有同情的望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一点:“你妹妹的事我很遗憾,我认为你现在该做的是寻找新的解法而不是逼问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我哆嗦着腿晃晃悠悠终于从实验台上站了起来,脸色不用想也知道苍白的厉害,“既然我没用了,那能放我走了吧?”小心翼翼的语气,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却崩断了张海客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线。

他扬手就往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面颊瞬间腾起火辣辣的痛感,整个人也因为巨大的惯性而步步后退,随即膝窝一软,重重跌在了地上。

刺耳的轰鸣声不断盘旋在脑海,我的眼前黑了黑,几乎被这巴掌给扇懵了。

  

但这不过是个开始。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处于暴怒之下的张海客一个使力硬生生揪着领子把我提了起来,再重新摔回地上。

因为虚弱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就像是块破布一样承受着他的怒火,一时间竟连痛呼都发不出一声。

我像条濒死的鱼瘫在地上,感到头发被一股大力抓得生疼,然后脑袋就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磕在冰凉的地面上。

很疼,随着一声声沉重的“砰砰”声,鲜血很快就粘湿了刘海,加之先前剧烈的碰撞,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位。

失去意识之前,耳边还叫嚣张海客恶毒的语言:“吴邪,你怎么不去死!”

 

我应该没有昏过去多久,当剧痛再次传至神经时,张海客沾了血迹的鞋面依然还在我的视线中。

他来回踱着步,似乎还没有发现我已经清醒过来,耳边响起瓶瓶罐罐碰撞的清脆声响,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张海客背对着我站在实验台前,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他娘的这小子又想整出些什么幺蛾子玩死老子?

 

约莫五分钟后,张海客快步走到我跟前,泄愤般地又踹了我两脚:

“吴邪,你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我哼哼了两声,根本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我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张海客蹭亮的皮鞋在我手背上狠狠碾了几下,我半开张嘴,只能发出些许微弱的呻吟。

 

张海客把我翻了个个儿,从趴在地上变成了仰面躺着,被血糊成暗红色的视线里出现了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里面装了些半透明的液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一定不会是好东西。

“吴邪,”他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面上扬起一抹阴冷的笑,“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慢慢蹲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抓过我的手腕,细长尖锐的针头在我的手臂上轻轻划过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麻痒,他嘴角的弧度扯得愈发的大,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脊背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

 

张海客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只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这小子是想从心理上将我击溃,毕竟人对于未知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操他大爷的,要杀要剐赶紧的!能不能给个痛快!?

“小三爷,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身上这股韧劲的,像只臭虫一样怎么也打不死,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你还能不能挺过去?”

话音刚落,静脉处猛地就是一痛,然后那针不明液体就悉数打进了我的体内。

一滴不剩。

 

张海客恍若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毒瘾可是很难戒的啊,小三爷。”

 

 

——t.b.c

文/君书

评论(6)

热度(41)